第2卷上册:精神患者I • 精神病患者诞生
最后更新: 2025年2月5日 上午9:4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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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两百七十七章:精神病患者诞生
牢狱深处,潮湿阴冷的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腐败的恶臭,四周黑暗如深渊,唯有那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撞声一次又一次地撕裂寂静,如同地狱中的丧钟。囚禁于此的人,无一不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痛苦哀嚎,尖锐的惨叫声在墙壁间回荡,交织成一首绝望的哀歌。
隼斗跪坐在肮脏冰冷的石砖地上,浑身早已被鲜血与汗水浸透,破碎的衣物贴在血肉模糊的肌肤上,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刀割肺腑。他的双手在日复一日的挣扎中被金属手铐深深勒进骨肉,腕上的血痕早已变得狰狞。
他低下头,嘴唇微微颤抖,咬住那枚被汗水与鲜血浸染的羽毛吊坠。那是他唯一的坚持,唯一的信仰,唯一能支撑他活下去的东西。即便被无数次电击,即便被蚂蚁蚕食脑髓,即便意识早已濒临崩溃,他仍然死死地咬住,像是要从中汲取最后一丝生存的意义。
猛地,他狠狠将吊坠砸进石砖之中,金属与石块的碰撞声在牢房中回响。羽毛吊坠并未破裂,毕竟,它是赤之家族的信物,是不可能如此脆弱的东西。但那一瞬间,隼斗的眼神骤然冷冽,疲惫的瞳孔深处闪烁着近乎疯狂的执念。
他缓缓闭上双眼,在黑暗之中回忆着瑟迪亚地图的每一条路线、每一个标志,每一寸细节。他不能忘,也不敢忘。可是,越是逼迫自己去回忆,脑中的蚂蚁便越是疯狂地撕咬着他的神经,像是成千上万的滚烫钢针在脑髓中翻搅,每一次思索,都是凌迟般的折磨。
剧痛之下,隼斗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,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,但他依旧紧咬牙关,指尖颤抖着伸向羽毛吊坠,缓缓地把它移到自己的背后。
他要刻画地图!
背部的皮肤早已遍布旧伤,然而此刻,他却毫不犹豫地将锋利的羽毛尖端划破自己的皮肉,一笔一划地刻画着瑟迪雅的地图。
哪怕看不见,哪怕左右调转,他依旧精准地划下每一道痕迹!
鲜血从背部的伤口涌出,顺着脊椎蜿蜒流淌,渗透进破烂的衣物中。他的额头冷汗直冒,牙齿死死地咬紧,甚至咬出了血。疼痛像是烈焰在皮肤上燃烧,每一次刻画,都像是无数把刀子在血肉上生生刻字。但他没有停下,没有犹豫,每一道线条、每一个符号、每一寸细节,都必须精准无误!
时间在痛苦中变得模糊,冷汗顺着他的下巴滴落,混着血水渗入地面。他的手已经止不住地颤抖,然而他依旧咬牙继续刻画!
这一刻,他不再是一个被折磨的囚徒,而是一个怀抱执念的疯子,一个用血肉记录真相的疯子!
嘴角开始抽搐,嘴角的血沫缓缓流下,脸颊不受控制地抽动着,双眼逐渐翻白,瞳孔微微上翻,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,直到一抹近乎癫狂的笑容浮现!
终于——
地图完成!
可隼斗的意识,也在此刻彻底崩溃了。
他缓缓地张开嘴巴,最初是轻微的笑声,然后逐渐变大、变狂,直至放声狂笑,如疯如魔——
“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——!”
他的笑声在黑暗的牢狱中回荡,撕裂了沉闷的空气,像是某种禁忌的咒语,带着无法言喻的疯狂与绝望。
他终于疯了。
牢狱的空气依旧冰冷,如死人的指尖划过脊背。破旧的墙壁上沾满了褪色的血迹,腐朽的铁锈味混杂着药水的恶臭,仿佛连时间都在这里停滞,只剩下痛苦与疯狂在暗处滋生。
然而,一道冰冷而可怕的笑声打破了这死寂。
牢门外,一个橘红色头发的少年静静地站着。他的瞳孔如赤色的深渊,冷漠、残忍,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漠然,那弧度上扬的嘴角如同死神的嘲弄,令人毛骨悚然。他没有多余的言语,只有手中的手术刀在指尖轻轻旋转,如同猎人戏弄垂死的猎物一般,流畅而优雅。
下一秒,寒光一闪!
“咔嚓——”
锋利的刀锋撕裂空气,仅仅一瞬,牢门轰然断裂,生锈的铁栏坠落在地,发出尖锐的金属撞击声,震耳欲聋。
少年迈步走入,漠然地扫了一眼满地的污秽与血迹,而后,他那双冰冷的眼眸缓缓落在角落里的那具疯狂扭曲的躯体上。
隼斗。
此刻的隼斗,早已是一个活在疯狂里的疯子。
他嘴角泛白的唾液顺着下巴滴落,眼神涣散,瞳孔中没有焦距,只有无尽的虚妄。他的嘴角依旧扬着,那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笑容——癫狂、绝望、残忍,如同一张破碎的面具,连恐惧都消失殆尽,只剩下一具残存执念的空壳。
那少年却不为所动,他甚至连看隼斗一眼都懒得看,径直走过去,毫不犹豫地一脚踢翻了那盆泡着电流的药水。哗啦一声,腐蚀性的液体四溅开来,落在地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。
但隼斗依旧在笑,他的喉咙里发出诡异的笑声,像是破败的风箱在泄气。
“呵、呵呵呵……”
少年轻笑了一声,微微侧头,目光冰冷地落在隼斗身上。
——然后,他动了。
他的手术刀如水银泻地,细腻流畅,刀光游走于隼斗的躯体之间,像是在雕刻一件艺术品。他的手法快得不可思议,优雅得如同在演奏一场无声的交响曲,精准得令人战栗!
嗤——
皮肉被剖开的声音细微却清晰。
他未曾给隼斗任何麻醉,更未曾手下留情。可恐怖的是——隼斗甚至没有痛苦地挣扎!
他只是张着嘴,继续笑着,眼神空洞地望着头顶的黑暗,仿佛已经感受不到一丝痛楚。
少年冷哼一声,锋利的手术刀探入隼斗的头颅,精准地将那些疯狂蚕食神经的蚂蚁一一挑出,刀锋游走的瞬间,甚至将蚂蚁一一斩杀,尸体落地之时,早已被切割成粉末。
皮肤之下的蚂蚁亦是如此——刀锋游走的速度快得如梦似幻,精确地切开表皮,滑入肌肉层,却连一滴多余的血都未曾溢出,随后手腕轻旋,蚂蚁连同蛆虫一起被彻底清除。
最后,他手腕微微一抖,锋利的刀刃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光,然后,开始缝合。
嘶嘶嘶——
银色的针线穿过皮肉,锋利、冷漠、精准到令人胆寒。他的动作流畅无比,甚至没有停顿,像是早已演练过千百遍。
仅仅片刻后——
一切归零。
那折磨隼斗至疯的蚂蚁被彻底清除,撕裂的血肉被缝合,皮肤被恢复,甚至连丝毫疤痕都未曾留下。若非地上的血迹仍在,根本看不出隼斗曾经历过何等惨无人道的折磨。
那股钻心刺骨的疼痛,消失了。
隼斗的身体微微颤抖,他那双失去焦距的瞳孔慢慢收缩,眼神渐渐有了一丝光亮。
他呆呆地看着眼前那个少年,看着他赤色的瞳孔,看着他那冷漠的微笑,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,久久无法出声。
少年缓缓地直起身,手术刀在指尖旋转,沾染的血珠顺着刀尖滴落在地,溅起微不可查的水花。他嘴角微微一勾,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。
然后——
一个娇媚妖异的少女音轻轻响起,带着几分戏谑与调侃:
“哈喽,我叫茜。”
紧接着,一个低沉冷漠的中性嗓音响起,如死寂之风拂过:
“我叫灯。你呢——?”
他们是同一个人,却像是两个灵魂在共存。
隼斗的意识逐渐恢复,他的喉咙微微震颤,声音嘶哑而低沉,像是从地狱中挣扎爬出的亡魂。他的嘴角缓缓扬起,那笑容依旧扭曲、狰狞,但那眼神,却带着一丝重新燃起炽热的癫疯。
在这一刻,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。
——隼斗,是羽咲的男人。
他缓缓张开嘴唇,声音沙哑而疯狂。
“隼人。”
这一刻,精神病患者——隼人诞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