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们逃离被追兵追捕的第三天，墨白的发高烧了。

卡洛斯用湿毛巾擦拭墨白滚烫的额头，眉头紧锁。狩猎小屋的简陋条件无法应对这种情况。墨白的皮肤下不时泛起银光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他身体破体而出。更糟的是，每次能量爆发都会造成周围电子设备瘫痪——卡洛斯偷来的收音机也因此而报废。

"水..."墨白在昏迷中呢喃，嘴唇干裂。

卡洛斯扶起墨白，小心喂了几口。水刚入口，墨白突然剧烈咳嗽，一缕银光从嘴角溢出，击中对面的墙壁，留下一片焦黑。

"撑住，银月。"卡洛斯轻抚墨白滚烫的脸颊，金色瞳孔中满是忧虑。他必须采取行动。

——

入夜后，卡洛斯将墨白用睡袋裹好，在小屋周围设下简易的警报装置。然后瞧瞧地潜入镇上最近的小医院。

小镇沉睡在月光下。

一个高大的身影轻松地避开监控，从侧窗翻入医院药房。

借着应急灯的微光，他快速浏览药架：抗生素、退烧药、镇痛剂...都不对。墨白的情况又不是普通疾病，而是基因层面的能量过载。

最里层的冷藏柜上了锁，标签写着"特种抑制剂"。卡洛斯将手掌贴在锁上，黑龙印记微微发光。几秒钟后，锁芯"咔嗒"一声弹开。

冷藏柜里排列着数十个小瓶，标签上的名字让卡洛斯浑身冰凉：

【A-01 - 银龙抑制剂】

【B-01 - 黑龙稳定剂】

【A-23 - 缓解剂】

日期显示这些样品已在医院里已存放多时，甚至是墨白出生前，有可能这项目已经.....！

卡洛斯颤抖着拿起A-01瓶，背面贴着一张泛黄的胚胎超声波照片，下面的注释写着："初级样本，银龙基因携带者，预计成熟期20年"。

"这不可能..."卡洛斯的大脑飞速运转。如果这些样本对应的是墨白和他自己，那意味着...

警报声突然响起！卡洛斯迅速将几瓶抑制剂塞进口袋，但为时已晚——药房的门被猛地踢开，三名保安持枪冲入！

"不许动！把手举起来！"

卡洛斯计算着突围路线，却在监控屏幕上看到了一队黑衣人正从医院正门进入，领头的正是赵总监！

下意识都，卡洛斯瞬间激活能力。把鳞片覆盖面部和手背，他猛地撞碎窗户跃出，同时甩出一团黑焰阻挡追兵。子弹擦过他的肩膀，但伤口很快在龙族体质下愈合。

回狩猎小屋的路上，卡洛斯的思绪比脚步更加混乱。那些冷冻胚胎、基因标签、日期...如果墨白真的是实验室创造的"产品"，那么他自己呢？三百年前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？

——

黎明前，卡洛斯终于回到小屋。墨白的情况更糟了，银色的鳞片已经覆盖全身，像是液体金属在血管中奔涌。小屋内的植物异常茂盛，甚至有的还能穿透木地板旺盛的生长，显然受到了觉醒能量的影响。

"卡...洛斯？"墨白虚弱地睁开眼，"我看到了...实验室...孩子们..."

卡洛斯迅速将抑制剂注入墨白的手臂。药物起效很快，鳞片逐渐消退，墨白的呼吸也平稳了些。但他接下来说的话令卡洛斯毛骨悚然：

"我们是第十二号和第七号...他们把我们分开...为了测试我们的基因耐受度..."

"什么十二号？"卡洛斯握住墨白的手，"墨白，你看到了什么？"

"艾琳的安全屋..."墨白的声音越来越弱，"墙上有答案..."

再次检查抑制剂瓶身，卡洛斯发现一个微小的地址标签：松林路47号，就在这片山区。这绝非巧合。

等墨白睡着后，卡洛斯开始研究偷来的其他样品。B-01瓶上的胚胎照片与他自己的面容惊人地相似，标签注明："黑龙基因强化体，战斗倾向显著"。这解释了为什么他能在龙之国度以"随从"形态重生——他的基因本就是为战斗而设计的。

最令人不安的是A-23样本——艾琳。她的备注最为复杂："空间锚点，跨时空稳定器"。日期显示她比其他样本早了整整十年...

正午时分，墨白终于清醒过来，虽然仍然虚弱，但已能正常交流。卡洛斯分享了医院的发现，墨白的表情从震惊逐渐变为某种奇怪的释然。

"某种程度上，这解释了很多事，"他苦笑着说，"为什么我能理解龙语，为什么会对游戏代码产生反应...原来我本就是为此而造的。"

这样脆弱的墨白是卡洛斯从未见过的。他心头一颤，不由分说地将人揽入怀中，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墨白颤抖的脊背。"墨白..."他低唤着，声音里浸满担忧，像在安抚受惊的小猫般温柔。

墨白沉默片刻，突然想起什么："我昏迷时看到的画面...艾琳的安全屋，松林路47号。我觉得我们应该去那里。"

"太危险了，"卡洛斯皱眉，"赵岩肯定知道这个地方。"

"正因如此，"墨白修长的指尖轻点抑制剂瓶上的标签，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，"你看这个地址——"他的指甲轻轻刮过标签边缘，"是手写后贴上去的，墨迹尚未干透。若是实验室的官方记录，理当是规整的印刷体才对。"他抬眼望向卡洛斯，唇角勾起一抹洞察的微笑，"这是有人...特意为我们留下的线索。"

卡洛斯凝视着那行尚未干透的墨迹，指腹轻轻摩挲过标签边缘。

他不得不承认，墨白敏锐的观察力又一次令人叹服。"你说得对，"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赞赏，"这拙劣的伪装手法，倒像是生怕我们发现不了。"卡洛斯眯起眼睛，将那枚标签对着光线转动，仿佛要从这蛛丝马迹中窥见幕后之人的真面目。